当值班遇上除夕

　　董史统

　　这本是平凡的岁末年初，却因除夕值班而变得难忘。其实，这只不过是无数夜晚中的一个，但因加上“值班”、“除夕”等标签而变得不同寻常，甚而值得大书特书。刚工作时，整天还掰着手指头想着放假的事。再后来，在市区安了家，而老家车程就一个半小时，春节放假的概念渐渐淡了，觉得犹如过了个五一、十一黄金周假期那般。

　　过年值班，似乎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价值权衡。值，对不起家人的等待；不值，单位又难以交代。除夕安排值班，会被说不近人情，家里絮絮叨叨的碎碎念也有。妻说，身在作为排班部门的办公室，完全可以调整。诚然，这也许是权力。但一想到要率先破坏规则，而且除夕值班总要有人，今年轮到我明年也许就是他人，就顺其自然、坦然而受了。

　　除夕守岁，形式可能多样，实质上更多是一种“文化符号”。而除夕值班，形式却很单一，守着电话，确保在岗在位。初始之时，内心是狂躁：查岗电话，怎么还不来？别拖着，行不？求你了，让查岗来得快些。除了外卖不好定，除夕夜和往常并没什么两样。刷了一会朋友圈，看了下朋友圈的年味和大家的年夜饭。想到不能跟家人一起过个年，愧疚感就涌上来了。

　　单位太安静，大楼空荡荡就我一人，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，我竟然还走了神，画面刷刷的在脑子晃过。以前除夕夜偷偷地把家里准备大年初一早上燃放的开门炮拽下几个，在家门口一个一个地放。而后，围坐在炉灶旁，收着父母亲和串门亲戚分发的压岁钱，听着大家海阔天空的闲聊，都想天真守夜到天亮，却最后靠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。

　　时钟走到晚上六点，刚就任四天的检察长居然来了，而我坐在值班室，啃着家里带来的干粮。检察长问了一些基本情况，打开“饿了么”平台，却发现很多商家“暂停营业”或“不在配送时间”，摇摇头，交代几句就离开了。之后，这啃干粮的画面，多次在党组会、院务会、全院大会上生动重现。再后来，检务保障部门配备了值班餐。事后想来，我的一次除夕值班，却换来值班福利的完善，也不枉了。临近晚上七点，值班电话姗姗来迟，就简要问了值班人员及带班领导的情况，也许刚匆忙吃完年夜饭或是要打完电话赶回去一家团聚。

　　在大厅值守时，窗外烟花爆竹之声不绝于耳，进入夜间值班室，真的有“躲进小楼成一统，管它春夏与秋冬”的感觉。闲来无事，刚好看到有征文的消息，就糅合重点选题方向，谋划写论文，以打发难熬的值班时光，顺便完成调研任务。不曾想，短短一两小时却效率惊人，论文框架简单搭就，节后寻找资料，陆续打磨成文。许是得力于值班与除夕夜撞出的思想火花，该论文在新的一年为我圈奖无数，却是我始料未及的。也许这就是除夕夜值班给我的补偿吧。

　　(作者单位：鹿城区人民检察院)